朋友的孩子小胖剛剛?cè)龤q,是個聰明可愛的男孩。這個孩子是朋友夫婦幾年努力才得來的,因此十分受寵愛。
那天,我們兩家人在飯店聚餐。按照慣例每人點兩個自己喜歡的菜,小胖也揮著胖乎乎的小手,像模像樣地翻著菜譜,忽然他眼睛一亮,指著圖片上那只橘紅的大螃蟹興奮地喊:“我要吃這個!我要吃這個!”朋友咨詢了服務(wù)員,那海蟹要三百五十元一斤呢。
于是,朋友趕忙哄小胖,說那只螃蟹多么多么不好,它會拿大鉗子夾你嘴巴呢!正說著,忽然“啪”一聲脆響,小胖竟然照他媽媽臉上來了一巴掌。我大驚,連忙說:“小胖,你不能打媽媽哦!”哪知朋友瞇起眼睛嘿嘿一笑,嘴巴湊到小胖的腦門上親了一下,說:“哈哈,沒事,習慣了,這孩子就是手太快,有時擋都擋不住……”說完,還是按照孩子的意愿點了一只精品海蟹。
一會兒,服務(wù)員端著一盤拆得七零八亂的螃蟹來了,并笑著對小胖說:“小朋友,你喜歡的螃蟹來了!”小胖先是一愣,接著抬手就把螃蟹推到了地上,哭著喊:“這不是螃蟹!我要書上那種螃蟹!”朋友也有些氣憤,責怪服務(wù)員:“你們菜譜上的圖片不是整只的嗎?也不征求一下顧客的意見,就把螃蟹切成這樣,誰知道你們上的是不是一只的?”服務(wù)員紅著臉,不安地看著地上散落的螃蟹,拿著筷子小心地蹲下慢慢夾著,說:“這種海蟹個頭大,吃起來不方便,一般都是這樣做的……”
這頓飯,因為孩子的手一次次地揚起,而吃得寡淡無味。
記得作家畢淑敏說過,在前所未有的愛意中浸泡的孩子,有時就在父母無微不至的呵護中一次次更狠更快地揚起他稚嫩的手,面對父母充滿愛憐的微笑,他會日漸變得跋扈、自私。一個不懂得愛的孩子,就像不會呼吸的魚,出了家族的水箱,在干燥的社會上,他不愛人,也不自愛,會怎么樣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