據(jù)說烏龜本來是沒有甲殼的,F(xiàn)在它身上馱著的甲殼是怎樣得來的呢?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很可笑的故事。
有一天,烏龜家族集合在一條小河的河灘上。它們又肥又胖又軟又扁的身子,在沙土上癡癡地移動。其中有一個烏龜老族長,用懶洋洋的聲調(diào)發(fā)言道:
"我現(xiàn)在宣布開會。"他把腦袋慢慢抬起,那光禿禿的頭頂看起來并不發(fā)亮,卻有一些晦氣?梢灾浪丝淌呛軕n愁和悲傷的"我們族里,有許多的烏龜被虎、豹、豺、狼、狐貍和狗獾們捉去吃了。要是我們不商量出一個對付的辦法,我的孩子們呀,只怕我們龜族就要全部滅亡了。世界上也將沒有烏龜這一個光榮的名字了!"
一個尖頭的烏龜問:
"但是我們到底該怎樣來救自己呢?"
所有的烏龜全都呆呆地昂起了腦袋,露出深思的神色,不動也不做聲。這問題,在它們中間誰也不能答復(fù)。
"讓我去請教聰明人吧!"老族長嘆口氣說,"為了我們的生存,我們必須去懇求他們幫助我們解答這問題。"
這時候,剛巧有一只蜜蜂飛過,烏龜們立刻就請教他:
"蜜蜂君,我們受盡了虎、豹、豺、狼、狐貍、狗獾他們的欺負(fù),這。種日子簡直過不下去了,求你給我們想一個辦法好不好?"
"這個嗎?"蜜蜂停在河畔的一株紫云英上面,一邊采蜜,一邊轉(zhuǎn)過大圓眼睛來說,"讓我想想看……我,我看你們還是學(xué)我的樣,在屁股上裝上一根毒槍,要是敵人侵犯你的時候,就可以立刻要他的命"
烏龜們聽了蜜蜂的建議,頓時嘰嘰咕咕地議論起來。
"這如何使得?"一只綠毛烏龜說。"如果我們學(xué)了蜜蜂君的樣,在屁股上裝了毒槍,那會變成什么樣兒?何況,我們?yōu)觚斒怯忻暮推降募易,我們要武器來做什么?quot;
"但是,好心腸的烏龜先生們啊,"蜜蜂嗡嗡地嘆氣說。"你們必須知道:要逃出虎、豹、豺、狼他們的饞嘴,就必須有銳利的防衛(wèi)的武器——因為最好的防御就是給侵犯的敵人以致命的打擊!如果你沒有使敵人膽寒的武器,又怎能得到生命安全的保障呢?"
"這樣的忠告,對于和平為懷的我們?yōu)觚斪迨遣贿m合的。"老族長下結(jié)論說。"我們很感謝蜜蜂君善意的建議,不過讓我們以后再等慮吧!"
"那么,再會了"蜜蜂點點頭,營的一聲飛去了。
烏龜們送走了這有危險性的小昆蟲之后,重新又嘰嘰咕咕地展開了討論。
"哈呀!"一只癩頭烏龜喊道。"這兒來了田螺君,讓我們來問問他的意見吧!"
"好呀!"大家說。
那溫文爾雅的田螺在沙灘上慢慢慢慢地移過來,整個烏龜家族把這個客人包圍起來。
"田螺君,你來的正好"老族長說,"你能不能給我們一個中肯的忠告?因為我們現(xiàn)在遭遇了一個絕頂?shù)碾y題。我們在討論怎樣抵御虎、豹、豺、狼、狐貍、狗獾他們的襲擊。"
"這我如何知道?"謙遜的田螺把他的觸角撞著沙礫說,"不過承你下問,我不敢不竭誠貢獻(xiàn)我的意見。如果我說的不錯,我以為最好的防御,應(yīng)當(dāng)象我那樣有一個堅固的甲殼。有了這道堅固的'防御',敵人就無法來侵犯了!"
說著這話的時候,田螺略略轉(zhuǎn)動他的身體,賣弄地炫耀了一下他那堅牢的殼。
"這是何等卓越的見解呀!"老族長拍著腳嘆賞著說,"如果我們有了這樣堅硬的甲胄,那一定莊嚴(yán)雄偉得了不得。"
"我們可以躺在我們的甲胄里,即使天坍也不用怕!"龜子們表示贊同說。
"只有在饑餓的時候,我們才把腦袋伸出來一會兒。"龜孫們附和著說。
"而且,虎、豹、豺、狼、狐貍、狗獾他們,以后只好垂頭喪氣地看著我們了。"老族長眉開眼笑地說,"他們就是咽下一肚子的唾液,也莫想嘗到我們一塊肉!"
就這么著,烏龜族長負(fù)責(zé)接受了這一個建議。從此以后,烏龜們?nèi)砼麙炝思纂,只是手里什么武器也沒有。
你只要看一看他們盡躺在泥溝里,躺得那么舒服,就可以想象他們是如何心滿意足了。因為,真的,虎、豹、豺、狼、狐貍、狗獾們一點也奈何他們不得了,他們決心放棄這堅硬而無味的食物,去獵取別的可口的東西了。
有了甲胄的烏龜?shù)暮萌兆舆^了不知多少年。他們的老族長已經(jīng)過世了。新的龜子龜孫們繁衍得很多。不過他們的頭越來越小了,因為他們從來不思索它,只要躺在泥溝里過日子就得了。
有一天,烏龜們遇到了新的敵人。他們用兩只后腳走路,用前腳把烏龜們一只一只撿起來,丟在陶甕里。烏龜們照例把腦袋縮進(jìn)了他們的殼里,有的還在殼里打著瞌睡?墒牵痪媒o一陣劇痛刺醒了。伸出頭來一看,原來那兩腳走路的東西,正在用前腳拿著一個薄片,砍進(jìn)甲殼的縫隙里去。烏龜?shù)孽r血溢出了殼外,四腳痙攣地掙扎。甲殼逐漸分開,終于,它們的肉做了敵人的午餐。